“殿下！”

剛出房間，拾荒老人走上前，微微抱拳，道。

秦炎眉梢一挑，態度與以往相比，有所變了，這應該，是好事吧？

“拾老都知道了，而現在還在這裏，那應該，是我想聽到的好消息吧？”秦炎問道。

拾荒老人似是苦笑了聲，道：“想過殿下與公主無數個身份和來歷，可怎麽都沒想過，原來你們，乃大秦皇室中人。”

“意外倒的確有些意外，不過現在，本王很想親口聽你說一說你的意思。”

秦炎換了稱呼，意味著鄭重，同樣，這也是壓力，拾荒老人還留在這裏，或許不意味著他要留下來跟隨著秦炎，而只是想和他親口說一聲道別。

盡管這等天之至尊境高手，不管行事風格怎樣，或正或邪，他們都說話算數，這是身為天之至尊境高手的尊嚴與威望。

但，拾荒老人以前的承諾，畢竟是在不知道秦炎真實身份下所說，那便也是情有可原！

拾荒老人又是苦笑了聲，旋即正容的道：“若是在六百多年前，哪怕是人皇在，老夫都不會為大秦效力，但現在的話，卻是不會言而不信，出爾反爾！”

這樣說，便代表著好的消息，秦炎應該很高興，可現在，他眉頭皺了一下，問道：“拾老，難不成，大秦統治天下，江湖中人，就真的不能接受？”

秦炎並不知道，萬年前的這人世間，究竟是怎樣一幅光景，但是可以想像一下，當沒有絕對的統治，沒有相對而言公正的律法約束下，江湖勢力統治這天地，奉行的雖不是完全的叢林法則，但必然，會比現在更加的混亂。

大秦統治天下，歷代人皇兢兢業業，勵精圖治，讓百姓安居樂業，武道上固然有爭鬥，但同樣，因為道道律法的緣故，極大程度上的，有了些保障。

根據失記記載，大秦這萬年來的統治中，只論江湖上爭鬥而身亡的數字，比起大秦未曾統治天地的那個時代中，千年中死亡的數字，都還要少上一些。

不提百姓安居樂業，這也是大秦的一大功績！

拾荒老人搖了搖頭，道：“不是不能接受，而是立場的關系，或者說，這是思維問題，普通的理解就是，人性的緣故。”

“大秦皇朝未曾出現前，天地是江湖，江湖是江湖，放眼任何一處之地，都是江湖。”

“但現在？”

拾荒老人道：“江湖已經名存實亡，無論九州大地，還是各方域外之地，其實都在大秦的統治中，別看這天瑯域外三族如何的如何，狄荒異族又如何如何，除卻蠻荒妖族外，這些個族，大秦若真心想滅，早就不存人世間了。”

“大秦之所以沒動手，沒鎮壓，並非是做不到，而是不想！”

“為什麽？”秦炎問道。

既然辦得到，為什麽不去這樣做？

至少，就不會出現士族舉兵的事情了。

拾荒老人道：“大秦吏治清明，百姓安居樂業，這都是好事，可是，江湖沒了，你讓江湖中人要如何的生活？”

江湖即天地，天地乃大秦！

秦炎有所明白了，大秦皇朝這是刻意留下一個生存的空間，有這個空間存在，江湖中人便不會窮兇極惡，加上大秦的律法，看似域外之地混亂之極，但其實更加容易管理。

“而我等江湖中人，不願意接受大秦的統治，說白了，便是私心而已，以往可以隨心所欲，想做什麽就可以做到，只要有足夠實力即可，現在的話，卻要擔心大秦的律法，殿下，如果你是江湖中人，大概也是不願意頭頂上，始終有一方天，時時在註視著你，對吧？”

聽到這裏，秦炎淡然一笑，道：“頭頂上，縱然沒有大秦這方天，但還會有別的天，沒有真真正正的隨心所欲。”

拾荒老人道：“但相對而言，總是好上一些的。”

“當然了，不管怎樣，大秦的統治，服也得服，不服不行，經過萬年，大秦無論是在底蘊，還是在民間的聲望，都已不是江湖中人所能夠撼動的，只要大秦不做出，強逼江湖的情況，只要大秦的人皇不是昏庸之輩，大秦皇朝，不說萬萬代，再有幾個萬年，都也是事實！”

“那麽，拾老現在的選擇，便是與這個有關？”秦炎說道。

拾荒老人笑著搖了搖頭，道：“老夫是真的老了，又被困過六百餘年，那麽長的時間中，老夫還能不想個通透？現在的老夫，當真可以隨遇而來，那遇到了殿下，便自然跟隨殿下了。”

秦炎頓時一笑，也的確是這個道理，隨遇而來，這個遇，是際遇，也是偶遇，總之是遇到了。

“對了拾老，你說大秦的統治，只要沒有出現昏庸的人皇，沒有做出強逼江湖之事，便可繼續長盛不衰，那麽，對於噬龍日，你可曾聽說過？”

“當然！”

拾荒老人只是被困六百餘年，並不代表與世隔絕了六百多年，他依舊可以看蒼天，感悟天地至理，當然就能夠看到噬龍日的天象。

“請拾老指點！”

“殿下，莫要折煞老夫了。”

拾荒老人笑了聲，道：“噬龍日，乃是屏蔽天機的一種天象，屆時，上蒼一切氣運不在，廣義上來講，世間眾生在那時，都是平等的，沒有任何特殊。”

“人皇失去了主宰的氣運加身，不在無敵，這，便是無數人的機會，這，就是噬龍日！”

說到這裏，拾荒老人不屑的笑了聲，淡淡道：“老夫因為被困，從未與這代人皇打過交道，想必這代人皇也不知道有老夫這個人，但，能夠成為人皇，能夠成為這天地主宰，難道就因為失去了主宰氣運，便是他人所以為有的機會？”

“別人信，老夫絕對不信！”

拾荒老人毫不懷疑的道：“就老夫認為，即便當代人皇沒有主宰氣運加身，放眼整個天下，能夠與人皇比肩一戰者，除卻當代妖帝外，最多倆人而已。”

“就憑這寥寥的三倆人，殿下，你覺得，可以威脅到人皇的性命，沒有動搖大秦的根基？”

秦炎恍然，看來這段時間，他是當局者迷了！

誠然，這天下中，高手不計其數，高高在上的天之至尊境高手，都也不少，可是大秦萬年底蘊，高手同樣不計其數，天之至尊境高手，就秦炎所知道的，所見過的，就已經不下十位。

而這十位，還只是秦炎知道的，那他所不知道的呢？

以往，他不知道有花婆婆這樣一位高手，現在花婆婆在他面前出現了，像花婆婆這樣的高手，大秦中，必然還不在少數。

如此強大的大秦，豈會因為一個噬龍日，而動搖了大秦的龍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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